本文作者是撰稿人@吉永绿

又馋又懒，不爱劳动，只爱电影

距离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院线上映已过去了四年有余，这部迷离暧昧又充满力量的电影，至今被人铭记。

又因为当初长达两年的修改，很多人也对影片的原貌保持好奇。

(资料图)

最近，129分钟完整版和97分钟的幕后纪录片《梦的背后》终于释出（日本流媒体版本），再次成为热议焦点。

看了纪录片，才能真正理解这部命途多舛的娄烨电影的始末，读懂隐藏在影像背后的符码。

删减与补全

2015年，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筹备期，导演娄烨赴广州著名的城中村冼村勘景。他打算拍摄一部“关于历史、个人史和家史”的影片。

与此同时，娄烨的夫人马英力也扛起了摄影机，决心记录下《风雨云》的诞生过程，这便是《梦的背后》之由来。

马英力是一位纪录片导演，曾在娄烨的影片《推拿》中担任编剧，拿下了金马最佳改编剧本奖。她还是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的联合编剧，以及《兰心大剧院》的编剧兼制片人。

《风中有朵雨做的云》以一桩悬案为引子，勾起了横跨三十年的私人史和社会史：年轻警察（井柏然 饰）在调查官员（张颂文 饰）坠楼案时，结识了他的妻子（宋佳 饰）和女儿（马思纯 饰）。

而这个家庭的秘密似乎与置业公司老板（秦昊 饰）息息相关，他的妻子（陈妍希 饰）之前也神秘失踪。

警察在迷案中一度被设计陷害，逃往香港投奔私家侦探（陈冠希 饰）继续寻凶。

国内公映版为125分钟，做了部分删减，此次日本版则是相对完整的129分钟。

结合完整版和纪录片的补充剧情，小万大致梳理出了几处大的调整。

首先是影迷们最好奇的，公映版中，陈冠希饰演的私家侦探没有正面出镜。完整版中，陈冠希露脸镜头约有3分钟，出现在茶餐厅和香港街头。

侦探事务所中，他腿上打着石膏、坐着轮椅，举着望远镜，cos了一把希区柯克《后窗》里的经典造型。

公映版里有保留秦昊焚尸的场景，但做了删减；完整版里被害者其实没有死透，而是在全身着火后又站了起来，又被秦昊补了几棍。

《梦的背后》也展现了这一暴力指数超高桥段的拍摄过程，残忍度激增，更好地体现了秦昊角色的心狠手辣。

除了上述两处较大的变动，公映版和完整版还存在亲密戏时长、部分台词、片尾字幕等区别。

比如张颂文与宋佳在卫生间的情欲+施虐戏，完整版尺度更大，小万在此不过多展开。

总之，完整版《风雨云》逻辑更清晰，笔触更犀利、风格也更晦暗，与之互为表里的《梦的背后》对此做了不少补充说明。

娄烨的执拗

《梦的背后》按时间线索记录了《风雨云》的筹备期、拍摄期和制作期，每一个时期都能看出娄烨独特的工作方法和对整个项目的精准把控。

2015年，他带领团队在广州做田野调查。冼村曾是广州较大的城中村，拆迁后预备改造为高楼。彼时恰好在动拆停滞期内，村内皆是残垣断壁，大片废墟被四周的大厦包围，呈现出新旧交替的城区景观。

娄烨随机走访这片区域，不断和当地人攀谈，以获得更多的灵感线索。因为他知道，可能当电影拍完后，这片区域将不复存在。

娄烨对《风雨云》的定位是“剧情片，但和现实关系特别紧”，所以他希望美术团队能把服装道具做出时代巨变下的年代特征。

《风雨云》的剧本是基于200多张冼村照片和时代旧照创作出来的，在拍摄中，他也会不时根据氛围图修改剧本，强调纪录式和意境感的重要性。

娄烨是一个很感性的人，他会因为摄影师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夕阳而喜出望外；会因为剧组盒饭发放不到位而发飙，并让制片主任透过电话向现场所有剧组人员道歉。

感性是艺术家必备的素质，但理性是保证一切完美运行的根本。

在《梦的背后》中，我们可以看到娄烨始终斡旋在演员、工作人员等群体间，冲在一线调停各种始料不及的矛盾，面对演员档期及取景管制等无法及时解决的问题，他会当机立断做出妥协。

导演曾为演员的其他通告工作而停工

“导演工作也不是很单纯的工作，因为没有办法很单纯”，娄烨回应片中演员颜卓灵关于“演员没法做到很纯粹”的疑问时这样说。

这或许也道出了他的心声，起初是想纯粹的搞创作，但越想保证作品的作者性，就越要参与更多的工作，严格把关每一项流程，从而卷入了不纯粹的事务中。

众演员侧写

《梦的背后》也采访了《风雨云》的多位演员，记录了他们的片场状态。

娄烨认为“皮肤最能反映情绪”，要求化妆师保留演员脸上的斑点和纹路，还叮嘱宋佳“少做面膜”。保持镜头外的原生状态反而让宋佳更加轻松自如。

她扮演的人妻年轻时美得肆意妄为，人到中年仍是风韵犹存，游走在张颂文和秦昊之间。

宋佳说《风雨云》是她拍得最累的一部戏，每天都是“东一块伤，西一块伤”，回去后倒头就能睡着，同时也是最爽的一部戏，能尽情释放潜能。

和娄烨合作多次的秦昊则表达了对导演的信任，他说这次拍摄是最累的一次，娄烨也瘦了一大圈，但他始终相信娄烨导演能拍出不一样的作品。

同等的信任也存在于女演员胡伶身上，她和娄烨、郝蕾在2006年合作过。纵然相隔十年，但她感慨娄烨始终在坚持他认为重要的事，和当年一点儿也没变。

《梦的背后》记录了陈冠希在片场发飙的实况，最后仍是娄烨出面去安抚了他的情绪。陈冠希表示，内地和香港的拍摄模式有区别，一开始他不太习惯，后来就适应了。

井柏然在戏中和宋佳、马思纯均有对手戏，他一开始难以信服男主人公与两位女性的情感关系。

“人物的情感是模糊的，善恶是模糊的，正反也是模糊的”，娄烨的讲戏四两拨千斤般解决了井柏然的疑惑。

相比以往的娄烨电影，《风雨云》有意加强了动作元素，井柏然和秦昊就有一场重头的打斗戏。

这段调度复杂的戏有一部分是在倾斜的房车上拍摄的，两位演员和摄影师均吊着威亚上阵。场面大、时间长，最后大家带着累累伤痕圆满完成了这场动作戏，结合成片效果看更加震感。

《梦的背后》记录了《风雨云》的诞生过程，是珍贵的影像素材。

它拨开了风中的云雾，细密讲述“一场游戏一场梦”背后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
搭配129分钟日本流媒体版本看，相信大家会发现《风雨云》的更多故事侧面、更多欲说还休的潜在表达，再次感受娄烨电影的光影与人文魅力。

注：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，若有侵权请主动联系我们。

关键词：